走进英国
2007年11月我赴英国留学。在紧张的学习之余,我也抽空打量了这个神奇的国家。
距离浦东9000公里,12个小时的航程。当空客A340在伦敦上空盘旋时,在夕阳照耀下的泰晤士河,像一条闪光的飘带,大地葱茏翠绿……大不列颠到了。对于这个国家,我一直有许多问题:一个面积24万平方公里,人口6000万的欧洲岛国,何以对整个人类的近现代史产生如此重大的影响,何以让一个有着5000年文明的古国打了个趔趄,差点摔倒,一个英格兰的部族语言何以成为当今世界最通用的语言……带着许多的问题,我走近了他,想去了解他,揭开他的谜底。
格瑞姆斯比印象
当我们一行从伦敦坐了六小时大巴来到200公里外的东北林肯郡首府———格瑞姆斯比市已是晚上十点多钟了,长时间的旅途劳顿加上时差反应,大家都很疲劳且兴奋,但对所经路途都没怎么在意。英国是个怎么富足而现代的国家呢?
到了早上七点多钟,我就早早地起来拿着相机走到了街上。
清晨的空气清凉宜人,道路上行人很少,只有偶尔的骑车人擦肩而过,除此之外就是汽车在马路上行驶时发出的沙沙轮胎摩擦声夹杂着低沉的引擎声。汽车行驶时似乎永远不会鸣喇叭,他们严格地遵循着道路标志和红绿灯的指引来行使,在这里,行人是高傲的贵族,汽车是卑微的仆人。
路边都是一幢幢带院子的维多利亚样式或者撒克逊风格别墅。院子周围都长着许多树,树叶洒满了院落,房子也不算很高,用红砖砌成的,墙面上风雨侵蚀的痕迹显示出它们的年代,低矮的白色木窗里透出橙黄色的灯光,在清晨的天光映衬下倍感温馨。房子的主人也许还在酣睡,也许正在准备早茶。英格兰人的审美观和生活情调在此就显现出来了,最让我注意的是院落的围墙,有木制的,也有砖砌的,还有的干脆就是一圈矮树。特别之处不是他们的材质,而是他们的高度,最低矮的只有三十公分。这么低矮的围墙还有什么功能可言呢?这时我不觉想起一个英格兰谚语来:这就是著名的“风可进、雨可进、国王不可进”。从英国人制定大宪章开始就从法律上保护公民的人身及财产不可侵犯。有了法律这个牢固的篱笆,还要高墙大院干什么呢?查理一世就因为触犯了这条法律被送上断头台。
在这个相当于国内地级市的城市里,我没有看到一幢高楼大厦,没有看到一条双向四车道的马路,这就是传说中的英国,一个曾经的日不落帝国?这让我很失望,我有一种被抛弃在乡村里的感觉。但是很快我就适应了,我发现了他严谨的秩序,我发现他精巧的细节,我发现了社会运作的高效和节俭。我觉得我在马路上行走时不再要惶恐地躲避汽车,当然你必须严格遵守交通规则,我在街道上不再有两旁的高楼大厦压迫着让你显得渺小。当然教堂除外。
我们每天都在这个城市里穿行,感受这个曾经是英国最大渔港城市的魅力。他安静,从容,又不乏活力。每天早上,给我们公寓打扫卫生的英国保洁员遇到我们,会热情地说一声:morning!我们问华人留学生,保洁员很辛苦吧?他们眼睛一瞪:她每月三千多英镑,跟教授差不多了!英国的财富在哪里呢?
走在约克
格瑞姆斯比市的周围星罗棋布的分布着许多城市,有林肯,赫尔,兰卡斯特,还有约克。我们的英方媒体学教授告诉我们,要了解英国必须去看看约克,因为她是保存最好的中世纪的英国城市。我们的同学则开玩笑地说:去看看纽约的爸爸,约克!事实上约克被称为纽约之父。
约克的市中心虽然很小,但是道路错综复杂,市中心地区是在古城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对古迹爱护有加的英国人没有在古城上做什么大手脚,保留了比较完整的中世纪英国风貌。道路是石头路,千百年来被马蹄踩踏得十分光滑;房子是石头房子,长满了历史的青苔;约克大教堂不但是英国最大,也是欧洲阿尔卑斯山以北最大的哥特式教堂。教堂于1220年开始兴建,1470年完工。东面一整片相当于一个网球场大小的彩色玻璃,是全世界最大的中世纪彩色玻璃窗,它由百多个图案组成。教堂北面的The Five Sisters Window 是约克大教堂历史最悠久的玻璃窗,也是英国最大的灰色调单色玻璃。
当我们一群人走进大教堂时,完全被震撼了,在这个巨大的哥特式教堂里,高大的穹顶,四周高处的玻璃镶嵌画在阳光的透射下营造出一种神奇的宗教氛围,逼迫你抛弃虚假与傲慢,低下你的头。因为是礼拜六,教堂里人很多,人们都虔诚地站立在教堂里,倾听神父的祷告,只有一两个小孩子在妈妈怀里牙牙学语。这时巨大的管风琴开始演奏了,他发出一种让人敬畏的浑厚的乐音,回荡在教堂巨大的空间里。当管风琴的演奏停下来之后,一段天籁之音像阳光一样从教堂的穹顶间飘了出来。这是男女声的和声,我一开始以为是音响播放的声音,但当唱诗班队伍一边走一边唱从我前面不远处走过时,我才确信是真实人声演唱的,男声部由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到六十多岁中老年人。女声部都是八九岁女孩子。
我非常感慨,这个国家,这个民族保留着传承了几百年的宗教传统,仍虔诚地重复着这样的宗教仪式,形成一种集体的精神生活。并将宗教情感升华为人的道德情感和道德意识。人要虔诚,人要有所敬畏。我们有这样的精神生活吗?我们在神像面前都在想什么?
剑桥之约
剑桥距伦敦一个多小时,是一个小镇。同其他英国小镇无大的区别,一条徐志摩称为康河的小河环绕整个小镇。小镇里有三十一所学院统称剑桥大学,而让世人耳熟能详的就是鼎鼎大名的剑桥大学。
剑桥大学实际上是松散的学院联合体,各学院高度自治,自主招生,但都遵守通过立法起草的剑桥大学章程,所有学生必须先被一个学院接受,然后才能成为剑桥大学正式学生。
来到剑桥,我们最想追寻两个人的足迹,一个是中国现代诗人徐志摩。另一个就是艾萨克·牛顿爵士。
据说徐志摩不是剑桥的正式学生,只是个旁听生,所学的专业科目也不是文学而是政治经济学。为什么若干年后,徐志摩没有成就为一位经济学家,而变成一位中国现代著名诗人,我不得而知,但是静静的康河肯定培育了他作为诗人的灵性,孵育出他的作品《再别康桥》。
徐诗人所称的康桥到底在哪呢?实际上在剑河上,桥太多了。有人根据《再别康桥》考证出徐志摩在诗里所称的康桥就是国王学院后门的桥,我们来到此桥,纷纷与桥合影,寻求与前辈跨越时空的约会。
非常巧合的是,国王学院隔壁就是大名鼎鼎的圣三一学院。如果说三一学院还不够出名的话,那么牛顿可是人人皆知了。我们进入圣三一学院的大门右手名人堂,这里陈列了圣三一学院最重要人物的雕像,一进大门第一个人就是牛顿,还有培根、巴罗、和丁尼生。“一个敲开人类进入现代文明大门的人”,也许这是对牛顿最好的褒扬。
为什么剑桥大学出了这么多的自然科学,人文科学的大师,还有众多的诺贝尔奖获得者呢?我再次走在剑桥的大街小巷,徜徉在静静的康河边,追寻前人的足迹想找寻答案。尽管答案会有很多,但有一个答案是肯定的,哪就是只有尊重知识,鄙视愚昧的民族才有可能做人类文明进步的领头羊。
文化本无所谓优劣,但是一个文化是另一个文化的镜子,英国前首相撒切尔评论中国时曾说:中国不会成为一个超级大国,二十一世纪不会是中国人的世纪,因为他没有一种可以传染的抵御西方的文化。她的观点正确吗?在日趋激烈的国际竞争面前,我们该如何思考,如何努力呢?
作者 袁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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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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